第二百四十四章 皮纸老子祭典 (第2/2页)
在场的众人包括为首祭拜的皇帝也提了提衣襟,正了正官帽。
见是皇兄来了,站在一侧的李泰道:“皇兄,这是皇爷爷请来的人,来主持老子祭典,说是我们李家的亲眷。”
“看来父皇早在冬猎时,就在为孤的二十岁祭典做准备了。”
李泰郑重点头,道:“是的。”
李承乾看过以前的卷宗,武德三年,那时候的爷爷刚刚即位不久,便拜老子李耳为先祖,兴建了观庙与行宫。
注意到母后走来,兄弟俩一起行礼。
长孙皇后站到一旁,看着陛下领着百官向祭坛行礼,低声道:“承乾?”
“母后请讲。”
长孙皇后先是拉着两个儿子的手,向老子祭坛与画像行礼。
百官再次跟着行礼。
一回礼毕,就有两队年轻男女穿着戴冠服走上高台,手执长长的羽翎起舞。
老子的祭典就此开始了。
见眼下不需要再行礼,长孙皇后便道:“你父皇时常抱怨。”
李承乾道:“是近来儿臣不理朝政?”
“不是伱不理朝政,你父皇是皇帝,这朝中的事由你父皇主持,无可厚非。”
言至此处,长孙皇后叹息道:“只是你父皇时常说,你与青雀,恪儿三人时常密谋。”
李泰头皮一紧,连忙道:“母后误会了。”
长孙皇后有些忧心道:“你们兄弟三个很齐心。”
李泰先开口道:“儿臣……”
长孙皇后看到儿子紧张又慌乱的神态,轻拍他的后背道:“你们兄弟齐心一些也好,嗯……很好。”
李泰低着头。
李承乾神色平静道:“父皇多虑了。”
“皇兄?母后?在说什么?”李丽质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,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袍,头戴发冠,这身穿着正是在老子祭典准备的。
李承乾小声道:“父皇猜疑我们。”
“什么?”
李丽质的语调高了几分。
惹得一旁礼部官吏纷纷看了过来,随后他们迅速收回目光,继续安排祭典。
李泰下意识擦了擦额头,别说皇兄了,就连丽质的话语中都夹带着,似乎在说父皇要造我们的反?
她怎么能这么想。
李泰长吁短叹,很是苦恼。
李丽质拉住母后的手,道:“母后一定会帮我们的。”
长孙皇后站在两个儿子中间,又将女儿领到身前,双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,笑着道:“你们这些孩子多想了,你父皇也说不上猜疑,只是往后有事多与你们父皇说,不用背着。”
李丽质颔首道:“看在父皇为皇兄祈福,女儿不与父皇计较。”
长孙皇后轻拍女儿的肩膀,道:“你呀……都说你不像以前乖巧了。”
“女儿向来很乖巧的。”
站在高台上的老者高声道:“宣太子!”
李承乾闻言,整了整衣冠,快步走上前,来到父皇的身边。
老者拿出一顶礼帽戴在太子的头上,随后就有礼部的官吏递上一炷香。
李承乾与父皇一起拿着香,将其放入大鼎之中。
主持祭典的老者又高声道:“百官祭拜。”
皇帝的父子俩离开高台,随后百官陆续来上香。
跟着父皇走到高台的另一侧,这里距离百官远了一些,温暖的阳光下百官排着队为老子上香。
李世民看着这一幕沉声道:“你年满二十了。”
李承乾道:“儿臣长大了。”
再看与自己齐平高的儿子,李世民抚着嘴边的胡子,道:“一个男子年满二十,就不再是少年。”
“儿臣是储君,更要谨言慎行,以往舅爷与舅舅还会帮着孤,在这一次雪灾之后,舅爷与孤说了一些话,恐怕那也是舅爷最后一次教导儿臣了。”
李世民中肯点头,问道:“他老人家说什么了?”
李承乾笑道:“他老人家说孤做得很好。”
“没别的?”
“父皇以为还有什么?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李世民轻笑道:“二十岁的男子就不再需要长辈庇佑,你如今领关中四十八县,遥领潼关洛阳,执掌朝中用度,钱粮赋税皆在你手。”
“朝野群臣皆在看着你这个太子,你行事需要更周全,不要再落人以话柄。”
李承乾看着台下有祭拜完老子的百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,祭典也到了收尾的阶段。
再看父皇凝重的神色,问道:“父皇是说处默他们的事吗?”
一个宫女的到来打断了父子俩的谈话,她递上一件衣裳道:“陛下,缝制好了。”
李世民拿过衣裳,披在了儿子的身上,道:“这是你母后让三百个妇人用棉花缝制的衣服,就是你让人从西域带来的那些。”
李承乾将衣裳披在身上,感受着衣裳有些厚重,内部缝着棉花,试了试又将衣裳披在了父皇的身上,道:“这种冬衣很保暖。”
李世民披着厚重的衣裳,抚须道:“听你爷爷说,想让西域人种棉花?”
“嗯,让鞠智盛回去吧,我们都需要在西域有一个安定人心的人物。”
台下,祭拜了老子的长孙无忌看向站在台上的皇帝与太子,正好看见了太子将一件衣裳披在陛下身上。
他的目光停留了片刻,又继续与岑文本交谈着。
台上,李世民道:“他会对大唐忠心吗?”
李承乾道:“他对大唐忠心不忠心不重要,重要的是要让西域人看到他还活着,并且还得到大唐的皇帝与太子信任。”
“呵呵,甚好,朕明日就下旨,让他回西域,监造安西都护府。”
李承乾作揖道:“父皇英明。”
台下的祭典进行到了尾声,百官纷纷散去。
临走前,李世民又道:“这些天,你多去三清殿走动,祭拜他老人家。”
“儿臣领命。”
父皇走远了,李丽质这才快步跑来,道:“来时,小福就说她亲手做了甑糕。”
“青雀回去了吗?”
“魏王兄陪着母后回立政殿了。”
李承乾朝着台下的舅舅看去,对方远远向着台上躬身施礼,总觉得父皇与舅舅老师,又安排了什么事。